作者 |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
消费是推动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基础性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增强消费能力，改善消费条件，创新消费场景，使消费潜力充分释放出来。”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作为今年政府工作的首要任务，并明确提出“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今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以下简称《行动方案》），部署了8方面30项重点任务。我们要认真学习领会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和党中央的决策部署，将提振消费摆到更加突出位置，扎实推动相关政策措施更快更好落地见效，加力释放超大规模市场消费潜力。
一、增强消费能力，夯实大力提振消费的经济基础
大力提振消费要以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以高质量供给创造有效需求，以优化消费环境增强消费意愿。增强消费能力，是提振消费的前提条件。《行动方案》通过多举措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提升消费品质、改善消费环境、完善支持政策等，切实提升人民群众消费能力，使其能消费、敢消费、愿消费，为繁荣消费提供经济基础。
促进城乡居民增收。城乡居民增收是增强消费能力的关键一环。《行动方案》多种举措促进城乡居民增收。加大就业支持力度，重点促进中低收入群体增收，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针对重点群体和重点工程项目，加大吸纳重点群体务工就业、培训和以工代赈实施力度，扩大劳务报酬发放规模。鼓励有条件的地方结合实际，向重点群体发放救助金或一次性生活补贴。大力实施乡村振兴计划，通过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和持续实施农业品牌精品培育计划，促进农民增收，努力缩小城乡、区域和行业间的收入差距，提高农民的消费水平和消费能力。通过加快推动新兴产业和新业态发展，在重点领域创造更多高质量就业岗位，拓宽居民收入水平向上增长空间。开展专项技能培训行动，通过加强职业技能培训和做好职业技能等级评价工作，提升劳动者素质和技能水平，使其更好地适应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需求。通过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夯实城乡居民增收的物质基础。
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能够缓解居民的后顾之忧，增强居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信心，解决不敢消费的问题。在养老保障方面，加快完善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取消基本养老、医疗保险户籍限制，全面确保老年人群体的基本生活保障，减轻年轻一代的负担。在医疗保障方面，持续深化医保制度改革，扩大医保覆盖范围，提高医保报销比例，减轻居民医疗负担。在生育养育和教育、住房等领域，加力支持教育医疗、养老托育等领域项目建设，补齐公共服务供给短板，缓解居民生养、教育和住房焦虑，不断提升保障水平。
优化消费信贷环境。消费信贷是促进消费增长的有效工具，能通过消费能力的跨期配置，为消费者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帮助降低消费门槛，刺激消费增长。鼓励金融机构创新消费信贷产品和服务，针对不同消费群体和消费场景，开发个性化、多样化的消费信贷产品，如绿色消费信贷、教育消费信贷、医疗消费信贷等，更好满足多样化、个性化消费需求。进一步降低个人消费信贷成本，通过政策引导和数字化先进技术手段，推动金融机构简化审批流程，提高信贷可得性和便利性。通过改善消费信贷监管，规范消费信贷市场秩序，防范过度负债和消费透支的风险，运用财政补贴、贷款贴息等政策工具，引导金融机构为居民消费提供更加合理和友善的金融支持。
二、创新消费场景，大力激发消费市场潜力
在当前消费升级与需求多元化的时代背景下，《行动方案》采取多种举措创新消费场景，充分释放消费市场潜力和活力。传统的生活服务消费通过标准化、智能化和个性化消费场景设计及相配套的服务模式变革，能更好满足大众对舒适便捷的高品质生活方式的追求；都市时尚消费涵盖文旅、体育等多领域，对应数以千亿或万亿计的细分市场，反映了城市生活水平提升与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新趋向，能丰富大众消费内容并持续激发消费热情；国潮文创消费通过在产品设计中融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现代审美，能全方位提升国产消费品牌的吸引力、竞争力和引领力。
创新生活服务消费场景。生活服务消费是消费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创新型消费场景正不断涌现。我国拥有过万亿的餐饮外卖市场规模，新的消费场景不断涌现，利用虚拟现实（VR）技术让食客获得各种独特的沉浸式用餐体验；通过大数据分析消费者口味偏好，提供定制化餐饮服务；积极发展线上点餐、线下取餐的灵活多变的便民服务，并通过社交媒体进行品牌推广与互动，提高用户粘性。进一步加大对新运营方式的支持力度，推动餐饮行业升级。在家庭服务领域，消费场景创新正激发新的市场活力。高度专业化的家政服务平台，通过对家政人员进行系统培训与资质认证，提升服务质量、标准化程度和用户满意度。一些企业正在将智能家居设备引入家庭服务，实现远程控制家电、智能安防等，为用户提供高效、便捷和舒适的家庭生活解决方案，提供特色化的家庭服务，如针对老年人、孩子的陪护以及健身、健康管理一体化服务。这些创新场景既能深度挖掘消费需求、满足消费者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又能推动服务消费市场持续繁荣发展。
创新都市时尚消费场景。都市时尚消费是现代城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涉及众多有良好增长潜力的行业，如文化旅游、体育旅游、冰雪消费、出入境游、邮轮航线旅游和低空经济消费等。这些消费领域市场潜力巨大，它们的快速增长不仅反映大众生活水平的提升，也体现现代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新趋向。各地知名的文化旅游目的地及相关的文旅资源综合开发利用，各类文化节、音乐节、艺术展览等策划活动，极大丰富了消费者的业余生活，全面带动餐饮、住宿、交通等传统服务消费的增长。冰雪旅游、登山旅游、骑行旅游、户外营地等特色体育赛事、运动项目及相关旅游活动，激发了群众的广泛参与热情，表现出巨大市场潜力和活力。出入境旅游、邮轮航线旅游和游艇消费、低空经济和无人机消费等新兴消费，从不同方面为消费者提供高品质、个性化和高端化的独特消费体验与感受，激发人们的购买欲望和消费热情，推动都市时尚消费市场的持续扩张。
创新国潮品牌消费场景。在消费升级的时代背景下，众多国潮品牌正以其独特的文化魅力和创新的设计理念，成为消费市场的新宠，有力地带动消费升级。一些服饰企业通过将传统元素与现代设计相结合，推出带有中国风元素的时尚服装，让以汉服为代表的国潮服饰成为表达消费者衣着个性与文化态度的载体。一些食品、化妆品企业结合现代健康理念，创新传统配方，以中草药等天然成分为特色，培育了许多有市场影响力的国潮品牌和消费爆品，彰显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在文创、动漫、游戏、电竞及各种IP（知识产权）衍生品等领域，各种国潮品牌通过内容迭代与创新，不断拓展应用场景与商业价值，构建了稳定的消费者社群，实现了文化价值与商业价值的双赢。
三、打造新型消费增长极，大力推动消费扩容升级
顺应数字化、绿色化和老龄化的经济社会发展趋势，《行动方案》采取多种举措打造新型消费增长极，以此提振消费。数智化新型消费、绿色消费、银发经济与大健康消费，是有望在未来5-10年突破万亿级别的3个新型消费增长极，能有效带动消费新业态新模式繁荣发展。
大力发展数智化新型消费。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模型等数智化科技产品，正在深刻改变着消费方式和路径。它们不仅帮助提升传统消费活动的便捷性与消费体验的多样性，加速推动自动驾驶、智能穿戴、脑机接口、超高清视频、具身智能等新技术新产品的开发与推广应用，而且催生了诸多前所未有的消费新业态新模式，如在线定制、云端教育、远程医疗、无人直播带货、数字人导购、无接触交易等新型消费形式，极大拓宽了消费市场的空间与边界。大力发展数智化新型消费，在加快研究创新型数智化产品与服务的同时，进一步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缩小城乡之间的数智化差距水平，通过平台企业及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发达的智能化物流配送网络和多元化的金融支付解决方案，共同构建并完善一个以数智化为核心驱动力的新型消费生态体系，通过培育和提高消费者的数字化素养，增进消费者对数智化新型消费方式的认同感与接受度。
培育壮大绿色消费。培育壮大绿色消费，不仅可以打造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还有助于实现社会发展与生态和谐的双赢局面。培育壮大绿色消费，要进一步普及绿色消费教育，使绿色理念深入整个消费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引导全社会认同绿色生产与绿色生活方式，乐于生产与购买绿色产品，乐于加大对绿色低碳技术的研发投入，乐于践行绿色低碳生活，乐于参与回收再利用活动和使用再制造产品。通过技术变革、产业升级，提升绿色消费的供需适配，不断提升绿色消费产品和服务的市场竞争力与市场占有率。重视绿色生态体系建设，构建覆盖生产、流通和消费的全生命周期的绿色生态体系。
繁荣发展银发经济和大健康消费。顺应人口老龄化及人们健康意识提升的发展趋势，银发经济与大健康消费有成为新型消费增长极的巨大潜力。银发经济可以老年旅游、老年教育及老年医疗康养等为切入点，引入“人工智能+”、智能穿戴设备和具身智能等新科技手段，着力开发适老型产品和服务，如老年旅游项目、银发教育课程、智能家居辅助设备与康养护理设备、适老化家居改造等，全面激发老年群体的消费意愿，更好满足老年人对高品质老年生活的需求。大健康消费适应全民健康需求不断升级的需要，从传统医疗服务和药品消费，向美容健身、心理健康、康养疗愈等领域延伸与扩展，着眼大众对身体健康管理与疾病预防的多元化需求，发展个性化营养补充剂、智能化营养健康签约管理、可定制的私人健身教练服务等大健康消费新业态新模式。
四、改善消费条件，大力营造安心放心舒心的消费环境
推动新型消费，培育新型消费增长极，促进消费提质扩容，充分释放巨大的消费潜力，需要进一步深化改革，通过改革优化政策和体制机制，改善消费环境，营造城乡居民能消费、敢消费、愿消费的社会消费生态。《行动方案》多措并举改善消费环境。
创新政策制度设计。一方面，新型消费的快速发展正在挑战传统政策制度体系，需创新政策制度设计，以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建立健全促进新型消费的法律法规体系，加强跨部门、跨地区的政策协同，降低准入门槛，提高政策响应新型消费实践活动创新的能力。实施精准优惠政策，激发企业创新活力，激励企业不断提升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探索建立新型消费统计监测体系，为政策制定提供精准数据支撑，营造宽松有序的竞争环境，助力新型消费活动健康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增强消费者的安全感和获得感，是提振消费者信心和促进新型消费的关键环节。完善产品服务质量标准体系，强化企业信用约束，积极探索动态合规监管，筑牢消费安全底线。优化消费者权益保护机制，简化消费者投诉流程，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为消费争端调解提供高效便捷与低成本的渠道，全面营造让消费者无忧消费、“愿消费”的良好环境氛围。
优化消费补贴政策。优化消费补贴政策，直接刺激消费需求，是推动新型消费发展的有效手段。应扩大消费补贴范围，涵盖更多品牌及旅游、文化、体育、银发经济等服务消费领域。重点补贴数智化消费、绿色消费、大健康消费等领域高质量与高技术含量产品。改善消费补贴政策的便利性和易用性，打击套利行为，切实降低消费者的支出，提升其消费意愿。建立和完善消费补贴政策实施效果评估机制，及时根据评估结果调整政策设计，确保补贴政策精准发力。
完善城乡消费设施。完善城乡消费设施，将为新型消费发展提供重要的物质基础保障。在城市，加快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新型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为智慧商圈、智慧购物、智能前置仓，无人配送车、充电桩网络等新型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提供相配套的支撑条件。在县域，加强物流配送中心和乡村终端物流配送设施建设，推动发展全方位、多层次的城乡商贸流通体系，深入挖掘县域消费潜力，促进城乡消费协同发展。
（执笔：余菁 张其仔）
